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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八章 賽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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邦斯拉起還坐在地上的哈利,張望起來。他們來到的這個地方很像一大片荒涼的、霧氣彌蒙的沼澤地。在他們前面,站著兩個疲憊不堪、臉色陰沈的巫師,其中一個拿著一塊大金表,另一個拿著一卷厚厚的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。兩人都偽裝成了麻瓜的樣子,可是不太在行: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粗花呢西服,下面卻穿著一雙長及大腿的高統橡皮套鞋;他的同事穿著蘇格蘭高地男人穿的那種格子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風。

“早上好,巴茲爾。”韋斯萊先生說道,撿起那只靴子,遞給穿格子短裙的巫師。那人把它扔進身邊的一只大箱子,裏面都是用過的門鑰匙。邦斯可以看見一張舊報紙、一把爛掉的牙刷和一只千瘡百孔的足球。

“你好,亞瑟,”巴茲爾疲倦地說道,“沒有當班?有些人運氣真好.......我們整晚上都守在這裏....你們最好讓開點,五點一刻有一大群人要從黑森林來。等一下,我找找你們的營地在哪兒.....韋斯萊.....韋斯萊.....”他在羊皮紙名單上尋找著。“走過去大約四分之一英裏,前面第一片營地就是。場地管理員是羅伯茨先生。迪戈裏.....你們在第二片營地....找佩恩先生。”

“謝謝你,巴茲爾。”韋斯萊先生說道,他招呼大家跟著他走。

大家穿過荒蕪人煙的沼澤地,濃霧中幾乎什麽也看不見。走了大約二十分鐘,漸漸地眼前出現了一扇門,然後是一座小石屋。邦斯勉強可以分辨出石屋後面成千上百個奇形怪狀的帳篷,它們順著大片場地的緩坡往上,那片場地一直伸向地平線上一片黑乎乎的樹林。他們告別了迪戈裏父子,朝石屋的門走去。

門口站著一個男人,正在眺望著那些帳篷。邦斯一眼就看出他是這一大片地方唯一的一個真正的麻瓜。那人一聽見他們的腳步聲,就轉過頭來看著他們。

“早上好!”韋斯萊先生精神飽滿地說道。

“早上好!”麻瓜說道。

“你就是羅伯茨先生嗎?”韋斯萊先生問道。

“啊,正是。”羅伯茨先生說道,“你是誰?”

“韋斯萊——兩頂帳篷,是兩天前預訂的,有嗎?”韋斯萊先生問道。

“有,”羅伯茨先生說道,看了看貼在門上的一張表格,“你們在那兒的樹林邊有一塊地方。只住一個晚上嗎?”

“是的。”韋斯萊先生說道。

“那麽,現在就付錢,可以嗎?”羅伯茨先生說道。

“啊——好的——沒問題——”韋斯萊先生說道。他退後幾步,離開小石屋,示意哈利到他跟前去。

不一會兒,在哈利的幫助下,韋斯萊先生拿著正確的錢遞給羅伯茨先生時。

“你是外國人?”羅伯茨先生問道。

“外國人?”韋斯萊先生不解地重覆了一句。

“弄不清錢數的可不止你一個人,”羅伯茨先生說道,一邊仔細地打量著韋斯萊先生,“就在十分鐘前,有兩個人要付給我啤酒蓋那麽大的金幣呢。”

“真的嗎?”韋斯萊先生不安地說道。

羅伯茨先生在一個鐵罐裏摸索著零錢。

“從來沒有這麽多人,”他突然說道,目光又一次眺望著霧氣彌漫的營地,“幾百個人預訂了帳篷。人們不停地湧來.....”

“有什麽不對嗎?”韋斯萊先生問道,伸手去接零錢,可是羅伯茨先生沒有給他。

“是啊,”羅伯茨先生若有所思地說道,“什麽地方的人都有。數不清的外國人。不僅僅是外國人,還有許多怪人,你知道嗎?有個家夥穿著一條格子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風走來走去。”

“不可以嗎?”韋斯萊先生急切地問道。

“那就像是....我也不知道.....就像是在玩把戲。”羅伯茨先生說道,“而且他們好像都互相認識,就像是個大聚會。”

就在這時,一個穿著燈籠褲的巫師突然從天而降,落到羅伯茨先生的石屋門邊。

“一忘皆空!”他用魔杖指著羅伯茨先生,厲聲說道。

頓時,羅伯茨先生的眼神就渙散了,眉頭也松開了,臉上顯露出一副恍恍惚惚、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神情。邦斯知道,這正是一個人的記憶被改變時的狀況。

“給你一張營地的平面圖。”羅伯茨先生心平氣和地對著韋斯萊先生說道,“還有找給你的零錢。”

“非常感謝。”韋斯萊先生說道。

穿燈籠褲的巫師陪他們一起朝營地的大門走去。他顯得十分疲勞:下巴上的胡子沒刮,鐵青一片,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陰影。當羅伯茨先生聽不見他們說話時,那巫師小聲對韋斯萊先生嘟囔道:“他給我添了不少麻煩。為了讓他保持心情愉快,每天至少要念十幾遍遺忘咒。盧多&am #8226;巴格曼只會幫倒忙。到處走來走去,大著嗓門談論游走球和鬼飛球,完全不顧及提防麻瓜,確保安全。天哪,我真巴不得這一切早點結束。待會兒見,亞瑟。”

他說完便消失了。

“我原以為巴格曼先生是魔法體育司的司長,”金妮似乎有些吃驚地說道,“他應該知道不能在麻瓜周圍談論游走球的,不是嗎?”

“是的,”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,領著他們穿過大門,走進營地,“盧多一向對安全的問題......唔......有些馬虎。但是,你找不出比他更富有****的人來擔任體育司的領導了。要知道,他原來可是代表英國打過魁地奇球的。他是溫布恩黃蜂隊有史以來最優秀的擊球手。”

他們費力地走在薄霧籠罩的營地上,在兩排長長的帳篷之間穿過。大多數帳篷看上去沒什麽特殊,顯然,它們的主人費了心思,盡可能的想把它們弄得和麻瓜的帳篷一樣,可是有些一不小心做過了頭,畫蛇添足地加上了煙囪、拉鈴繩或風向標,弄得不倫不類。不過,偶爾也有那麽幾個帳篷,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。在營地中央,有一個帳篷特別顯眼。它十分鋪張地用了大量的條紋綢,簡直像個小小的宮殿,入口處還拴著幾只活孔雀。再前面一點,他們又看見一個帳篷搭成四層高樓的形狀,旁邊還有幾個角樓。再往那邊,還有個帳篷的門前竟然帶著一個花園,裏面有鳥澡盆、噴泉等等樣樣齊全。

“總是這樣,”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,“大家聚到一起的時候,就忍不住想要炫耀一番。啊,到了,看,這就是我們的。”

他們來到了營地盡頭的樹林邊,這裏有一片空地,地上插著一個小小的牌子,上面寫著:“韋茲利。”(韋斯萊的誤稱。)

“這地方再好不過了!”韋斯萊先生高興地說道,“場地就在森林的那一邊,近得沒法再近了。”他把背包從肩頭褪下來。“好啦,”他興奮地說道,“嚴格地說,不許使用魔法,既然我們這麽多人來到了麻瓜的地盤上。我們要用自己的手把帳篷搭起來!應該不會太難....麻瓜們都是這樣做的.....對了,哈利,你認為我們該從哪兒開始呢?”

“哈利自己也不會,對吧。”邦斯說道。

“確實,德思禮一家從來沒帶過我出去。”哈利說道。

韋斯萊先生聽了有點怒氣,但隨即消失了。雖然邦斯他們從來沒有搭建過帳篷,不過,他和哈利、赫敏還是基本弄清了那些支桿和螺絲釘應該在什麽位置,而韋斯萊先生總是興奮地在一邊幫倒忙,因為每當要用到大頭錘時,他都激動得要命。最後,他們總算支起兩個歪歪斜斜的雙人帳篷。

他們都退後幾步,欣賞著自己親手勞動的成果。這時,韋斯萊先生四肢著地,鉆進了第一個帳篷。

“可能會有點兒擠,”他喊道,“但我想大家都能擠進來。快進來看看。”

邦斯彎下腰,從帳篷門簾下面鉆了進去,有點略微驚奇。他走進了一套老式的三居室,還有浴室和廚房,空氣中有股刺鼻的貓味兒。

“噢,這只是暫時的。”韋斯萊先生用手帕擦著他的禿頂,探頭望著臥室的四張雙層床,“我這是從辦公室的珀金斯那裏借來的。可憐的家夥,他患了腰痛病,再也不能宿營了。”

韋斯萊先生拿起粘滿灰塵的水壺,朝裏面望了一下。“我們需要一些水.....”

“在那個麻瓜給我們的地圖上,標著一個水龍頭,”羅恩說道,他和赫敏也跟在哈利後面鉆了進來,“在營地的另一邊。”

“好吧,那麽你就和邦斯、哈利還有赫敏去給我們打點水來,然後——”韋斯萊先生遞給邦斯一個水罐說道,“——我們剩下來的人去撿點柴火,準備生火,好嗎?”

“可是我們有爐子啊,”羅恩說道,“為什麽不能就——”

“羅恩,別忘了防備麻瓜的安全條例!”韋斯萊先生說道,因為躍躍欲試而滿臉興奮,“真正的麻瓜宿營的時候,都在戶外生火。我看見過的。”

於是,邦斯、哈利、羅恩和赫敏提著水壺、水罐和鈍鍋,出發穿過營地。

這時,太陽剛剛升起,薄霧漸漸散去,他們可以看見四面八方都是帳篷,一眼望不到頭。他們慢慢地在帳篷之間穿行著,興趣盎然地東張西望。

場地上的宿營這們逐漸醒過來了。最先起床的是那些有小孩子的家庭。只見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蹲在一個金字塔形的大帳篷外面,手裏拿著魔杖,開心地捅著草地上的一條鼻涕蟲,鼻涕蟲慢慢脹成一根香腸那麽大。他們走到他面前時,男孩的母親匆匆地從帳篷裏走了出來。

“對你說過多少次了,凱文?你不許——再碰——你爸的——魔杖——哎喲!”

她一腳踩中了那條巨大的鼻涕蟲,鼻涕蟲啪的一聲爆炸了。雖然他們走了很遠,但是還能聽見寂靜的空氣中傳來她的叫嚷聲,其中還夾雜著小男孩的哭喊——“你把蟲蟲踩爆了!你把蟲蟲踩爆了!”

又走了一段路,他們看見兩個小女巫師,年紀和凱文差不多大,騎在兩把玩具飛天掃帚上,低低地飛著,腳輕輕掠過沾著露水的青草。一個在部裏工作的巫師已經看見她們了,他匆匆走過邦斯身邊,一邊心煩地嘀咕著:“居然在大白天!父母大概在睡懶覺呢——”

時不時地可以看見成年巫師從他們的帳篷裏鉆出來,開始做早飯。有的鬼鬼祟祟地張望一下,用魔杖把火點著;有的在擦火柴,臉上帶著懷疑的表情,似乎認為這肯定不管用。三個非洲男巫師坐在那裏嚴肅地談論著什麽,他們都穿著長長的白袍,在一堆紫色的旺火上烤著一只野兔。另外一群中年美國男巫師坐在那裏談笑風生,他們的帳篷之間高高掛著一個閃閃發亮的橫幅:塞勒姆巫師學院。

“呵——難道我的眼睛出了毛病,怎麽一切都變成綠色的?”羅恩說道。

羅恩的眼睛沒出毛病。他們剛剛走進的這片地方,所有的帳篷上都覆蓋著厚厚的一層三葉草,看上去就像是從地裏冒出無數個奇形怪狀的綠色小山丘。

“邦斯!哈利!羅恩!赫敏!”

是西莫&am #8226;斐尼甘,他們在格蘭芬多學院四年級的同學。他坐在自家三葉草覆蓋的帳篷前,旁邊有一個淡****頭發的女人,這肯定是他母親,還有他最好的朋友迪安&am #8226;托馬斯,也是格蘭芬多學院的。

“喜歡這些裝飾品嗎?”西莫笑嘻嘻地問道,“部裏可不大高興。”

“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展示一下我們的顏色?”斐尼甘夫人說道,“你們應該去看看,保加利亞人把他們的帳篷都掛滿了。你們當然是支持愛爾蘭隊的,是嗎?”她問道,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邦斯他們。他們在向她保證他們確實是支持愛爾蘭隊,然後他們又出發了。羅恩嘀咕道:“在那樣的氣氛下,我們還能說別的嗎?”

“能,前提是你要拿出那種勇氣來,羅恩。”邦斯笑著說道。

“我真想知道保加利亞人在他們的帳篷上掛滿了什麽?”赫敏說道。

“某個人的畫像。”邦斯說道。

“我們過去看看就知道是誰了,”哈利說道。

保加利亞的帳篷上沒有覆蓋什麽植物,但每個帳篷上都貼著相同的招貼畫,上面是一張非常陰沈的臉,眉毛粗黑濃密。當然啦,圖畫是活動的,但是那張臉除了眨眼就是皺眉。

“是克魯姆。”羅恩小聲說道。

“什麽?”赫敏問道。

“克魯姆!”羅恩說道,“威克多爾&am #8226;克魯姆,保加利亞的找球手!”

“他的樣子太陰沈了。”赫敏說道。

“誰在乎他的模樣?他厲害極了!而且還特別年輕,只有十八歲左右。他是個天才,今晚你就會看到的。”

在營地一角的水龍頭旁,已經排起了一個小隊。邦斯、哈利、羅恩和赫敏也排了進去,站在他們前面的兩個男人正在激烈地爭論著。其中一個年紀已經很老了,穿著一件長長的印花睡衣。另外一個顯然是在部裏工作的巫師,手裏舉著一條細條紋褲子,氣惱得簡直要哭了。

“你就行行好吧,阿爾奇,把它穿上。你不能穿著這樣的衣服走來走去,大門口的那個麻瓜已經開始懷疑了——”

“我這條褲子是在一家麻瓜的商店裏買的,”那老巫師固執地說道,“麻瓜們也穿的。”

“麻瓜女人才穿它,阿爾奇,男人不穿,男人穿這個。”在部裏工作的巫師抓狂地說道,一邊揮舞著那條細條紋褲子。

“我才不穿呢,”老阿爾奇氣憤地說道,“我願意讓有益健康的微風吹吹我的****,謝謝你。”

赫敏聽了這話,忍不住笑地跑開了,直到阿爾奇裝滿水離開之後,她才回來。

他們穿過營地返回,因為提著水,走得慢得多了。所到之處,總能看見一些熟悉的面孔。

“你說他們是誰?”哈利指著一大群從來見過的十多歲少年問道,“他們上的不是霍格沃茨吧?”

“他們上的大概是哪所外國學校吧。”羅恩說道,“我知道還有別的學校。不過不認識那些學校的人。比爾以前有個筆友,在巴西的一所學校上學.....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了....他還想來個交換旅游什麽的,可是爸爸媽媽付不起那麽多錢。他說他去不了,那個筆友氣壞了,給他寄來一頂念過咒語的帽子,弄得他的兩只耳朵都皺了起來。”

“你們怎麽去了這麽久?”當他們終於回到韋斯萊家的帳篷時,喬治埋怨道。

“碰到了幾個熟人。”羅恩說道,把水放下,“你們還沒有把火生起來?”

“爸爸在玩火柴呢。”弗雷德說道。

“記住別去和巴格曼****。”邦斯放下水說道。

“什麽?”弗雷德問道。

“如果不想你們的私房錢沒有的話,別去****。”邦斯說道。

“哥們,你在說些什麽,能詳細些嗎?我們聽得不大明白。”喬治說道。

“那就當我沒說過。”邦斯坐下休息道。

“切,又吊人胃口。”弗雷德鄙視道。

“他就那樣,習慣就好了。”哈利說道。

韋斯萊先生生火生得一點兒也沒有起色,這並不是因為他缺乏嘗試。恰恰相反,他的周圍地上散落著許多火柴,看他的樣子,好像一點兒也不著急。

“哎喲!”他終於劃著了一根火柴,驚叫了一聲,趕緊把它扔掉了。

“是這樣的,韋斯萊先生。”赫敏溫和地說道,從他手裏拿過火柴盒,向他示範應該怎樣做。

他們終於把火生起來了,期間弗雷德和喬治不斷想再套出邦斯的話,可是都失敗了。至少一個小時之後,火才開始旺起來,可以煮飯了。不過他們等待的時候並不枯燥,有許多東西可以看。他們的帳篷似乎就在通向賽場的一條大路旁,部裏的官員們在路上來來往往地奔走著,每次經過時都向韋斯萊先生熱情地打招呼。韋斯萊先生不停地作著介紹,這主要是為了哈利和赫敏,他自己的孩子對部裏的人太熟悉了,引不起他們的興趣,而邦斯有著特殊的身份。

“那是卡思伯特&am #8226;莫克裏奇,是妖精聯絡處的主任.....過來的這位是吉爾伯特&am #8226;溫普爾,他在實驗咒語委員會工作,他頭上的那些角已經生了有一段時間了.....你好,阿尼........阿諾德&am #8226;皮斯古德,是個記憶註銷員——逆轉偶發事件小組的成員.....那是博德和克羅克.....他們的工作無可奉告......”

“他們是做什麽的?”哈利好奇地問道。

“是神秘事物司的,絕密,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.....”韋斯萊先生解釋道。

終於,火燒旺了,他們剛開始煎雞蛋,煮香腸,比爾、查理和珀西便從樹林裏大步向他們走來。

“剛剛幻影顯形過來,爸爸。”珀西大聲地說道,“啊,太棒了,有好吃的!”

邦斯慢滿地吃著雞蛋和香腸,剛吃到盡興,韋斯萊先生突然跳了起來,笑著向一個大步走過來的男人揮手致意。“哈哈!”他說道,“當前最重要的人物!盧多!”

盧多&am #8226;巴格曼顯然是營地裏最引人註目的人,就連穿著印花睡衣的老阿爾奇也比不上他。盧多穿著長長的魁地奇球袍,上面是黃黑相間的寬寬的橫道,胸前潑墨般地印著一只巨大的黃蜂。看樣子,他原先體格強健,但現在開始走下坡路了。長袍緊緊地繃在大肚子上,試想他當年代表英國打魁地奇比賽時,肚子肯定沒有發福。他的外表像極了一個塊頭過大的男生。

“啊哈!”巴格曼開心地喊道。他走路一蹦一跳,仿佛腳底下裝了彈簧。他顯然正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。

“亞瑟,老夥計,”他來到篝火邊,氣喘籲籲地說道,“天氣多好啊,是不是?天氣太棒了!這樣的天氣,哪兒找去!晚上肯定沒有雲.....整個籌備工作井井有條......我沒有什麽事情可做!”

在他身後,一群面容憔悴的魔法部官員匆匆跑過,遠處的跡象表明有人在玩魔火,紫色的火花躥起二十多英尺高。

“哦——對了,”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,“這是我的兒子珀西。剛剛到魔法部工作——這是弗雷德——不對,是喬治,對不起——那才是弗雷德——比爾、查理、羅恩——我的女兒金妮——這是羅恩的朋友,邦斯&am #8226;福萊、赫敏&am #8226;格蘭傑和哈利&am #8226;波特。”

聽到哈利的名字,巴格曼微微顯出吃驚的樣子,他的眼睛立刻掃向哈利的額頭。

“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,”韋斯萊先生繼續說道,“這位是盧多&am #8226;巴格曼,你們知道他是誰,我們多虧了他,才弄到這麽好的票——”

巴格曼滿臉堆笑,揮了揮手,好像是說這不算什麽。

“想對比賽下個賭註嗎,亞瑟?”他急切地問道,把黃黑長袍的口袋弄得叮當直響,看來裏面裝了不少金幣,“我已經說服羅迪&am #8226;龐特內和我打賭,他說保加利亞會進第一個球——我給他定了很高的賠率,因為我考慮到愛爾蘭的三號前鋒是我這些年來見過的最棒的——小阿加莎&am #8226;蒂姆斯把她的鰻魚農莊的一半股票都壓上了,打賭說比賽要持續一個星期。”

“哦.....那好吧,”韋斯萊先生說道,“讓我想想....我出一個加隆賭愛爾蘭贏,行嗎?”

“一個加隆?”盧多有些失望,但很快就恢覆興致了,“很好,很好....還有別人想賭嗎?”

“他們還小,不能****。”韋斯萊先生說道,“莫麗不會願意——”

“沒有了。”邦斯說道。

“哦,那算了。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,亞瑟?我一直在尋找巴蒂&am #8226;克勞奇。保加利亞那個和我同等的官員在提意見刁難我們,可他說的話我一個字兒也聽不懂。巴蒂會解決這個問題。他會講大約一百五十種語言呢。”

“克勞奇先生?”珀西興奮地說道,“他能講二百中語言呢!美人魚的,火雞的,還有巨怪.....”

“巨怪的語言誰都會講,”弗雷德不以為然地說道,“你只要指著它,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就行了。”

珀西惡狠狠地白了弗雷德一眼,使勁地撥弄著篝火,壺裏的水又沸騰起來。

“還沒有伯莎&am #8226;喬金斯的消息嗎,盧多?”巴格曼在他們身邊的草地上坐下後,韋斯萊先生問道。

“連個影子都沒有,”巴格曼大大咧咧地說道,“不過放心,她會出現的。可憐的老伯莎.....她的記憶力像一只漏底的坩堝,方向感極差。肯定是迷路了,信不信由你。到了十月的某一天,她又會晃晃悠悠地回到辦公室,以為還是七月份呢。”

“巴蒂&am #8226;克勞奇倒是一直這麽說,”巴格曼說道,圓溜溜的藍眼睛睜得很大,露出天真的神情,“可是眼下真是騰不出人手來。呵——正說著他,他就來了!巴蒂!”

一個巫師突然顯形出現在他們的篝火旁,他和穿著黃蜂隊舊長袍、懶洋洋地坐在草地上的盧多&am #8226;巴格曼相比,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反差。巴蒂&am #8226;克勞奇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,腰板挺直,動作生硬,穿著一塵不染的挺括西裝,打著領帶。短短的黑頭發打理得一絲不亂,中間那道縫直得有點不自然。他那牙刷般狹窄的小胡子,像是比著滑尺修剪過的。他的皮鞋也是擦得發亮。

“坐下歇會兒吧,巴蒂。”盧多高興地說道,拍了拍身邊的草地。

“不用,謝謝你,盧多,”克勞奇說道,聲音裏有一絲不耐煩,“我一直在到處找你。保加利亞的人堅持要我們在頂層包廂上再加十二個座位。”

“噢,原來他們想要這個啊!”巴格曼說道,“我還以為那家夥要向我借一把鑷子呢。口音太重了。”

“克勞奇先生!”珀西激動得氣都喘不勻了。他傾著身子,做出鞠躬的姿勢,這使他看上去像個駝背,“您想來一杯茶嗎?”

“哦,”克勞奇先生說道,微微有些吃驚地打量著珀西,“好吧——謝謝你,韋瑟比。”(啊記錯了珀西的姓氏。)

弗雷德和喬治笑得直不起身,珀西的耳朵變成了粉紅色,正假裝埋頭照料著茶壺。

“對了,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,亞瑟,”克勞奇先生說道,他那犀利的目光又落到韋斯萊先生身上,“阿裏&am #8226;巴什爾提出挑釁,他想找你談談有關你們禁運飛毯的規定。”

韋斯萊先生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
“我上星期派一只貓頭鷹送信給他,專門談了這事。我已經跟他說了一百遍:地毯在禁用魔法物品登記薄上被定義為麻瓜的手工藝品,可是他會聽嗎?”

“我懷疑他不會,”克勞奇先生說道,接過珀西遞給他的一杯茶,“他迫不及待地想往這兒出口飛毯。”

“阿裏認為在家庭交通工具的市場上有空子可鉆,”克勞奇先生說道,“我記得我的祖父當年有一條阿克斯明斯特絨頭地毯,上面可以坐十二個人——不過,當然啦,那是在飛毯被禁之前。”

“怎麽樣,忙得夠嗆吧,巴蒂?”巴格曼輕松愉快地問道。

“比較忙,”克勞奇幹巴巴地說道,“在五個大陸組織和安排門鑰匙,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盧多。”

“我猜想你們都巴不得這件事趕緊結束吧?”韋斯萊先生問道。

“巴不得!我從來沒有這麽快活過.....不過,前面倒不是沒有盼頭,是嗎,巴蒂?還有組織許多活動呢,是不是?”巴格曼大吃一驚地說道。

克勞奇先生沖著巴格曼揚起了眉毛。

“我們保證先不對外宣布,知道所有的細節——”

“哦,細節!”巴格曼說道,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,像軀趕一群蚊子樣的,“他們簽字了,是不是?他們同意了,是不是?我願意跟你打賭,這些孩子們很快就會知道的。我是說,事情就發生在霍格沃茨——”

“盧多,你該知道的,我們得去見那些保加利亞的人了。”克勞奇先生嚴厲地說道,打斷了巴格曼的話頭,“謝謝你的茶水,韋瑟比。”

他把一口沒喝的茶杯塞回珀西的手裏,等著盧多起身。盧多掙紮著站起來,一口喝盡杯中的茶。

“待會兒見!”他說道,“你們和我一起在頂層包廂上——我是比賽的解說員!”他揮手告別,巴蒂&am #8226;克勞奇則淡淡地點了點頭,隨後兩人都幻影顯形消失不見了。

“霍格沃茨現在有什麽事嗎,爸爸?”弗雷德立刻問道,“他們剛才說的是什麽?”

“你們很快就會知道的。”韋斯萊先生笑著說道。

“真是令人期待啊!”邦斯擡頭望著天說道。

“這是機密,要等部裏決定公開的時候才能知道。”珀西一本正經地說道,“克勞奇先生不輕易洩露機密是對的。”

“哦,你閉嘴吧,韋瑟比。”弗雷德說道。

隨著下午的過去,一種興奮的情緒如同一團可以觸摸到的雲在營地上彌漫開來。黃昏時分,就連寂靜的夏日空氣似乎也在顫抖地期待著。當夜色像簾幕一樣籠罩著無數急切等待的巫師時,最後一絲偽裝的痕跡也消失了:魔法部似乎屈服於不可避免的趨勢,不再同人們作對,而是聽任那些明顯使用魔法的跡象在各處冒出來。

每隔幾步,就有幻影顯形的小販從天而降,端著托盤,推著小車,裏面裝滿了希奇古怪的玩意兒。有發光的玫瑰形徽章——綠色的代表愛爾蘭,紅色的代表保加利亞——還能尖聲喊出隊員們的名字;有綠色高帽子,上面裝點著隨風起舞的三葉草;有保加利亞的授帶,印在上面的獅子真的會吼叫;有兩國的國旗,揮舞起來會演奏各自的國歌;還有真的會飛的火弩箭小模型;有供收藏的著名隊員的雕像,那些小雕像可以在你的手掌上走來走去,一副得意洋洋的派頭。

“攢了一個夏天的零花錢,就是為了這個。”四個人悠閑地穿過那些小販時,羅恩一邊購買紀念品,一邊說道。羅恩買了一頂跳舞三葉草的帽子,一個綠色玫瑰形大徽章,不過他也同時買了保加利亞找球手威克多爾&am #8226;克魯姆的一個小塑像。那個小型的克魯姆在羅恩的手上來來回回地走著,皺著眉頭瞪著他上方的綠色徽章。

“哇,快看這些!”哈利說道,沖到一個小推車跟前,那車裏高高地堆著許多像是雙筒望遠鏡的東西,可是上面布滿了各種各樣古怪的旋鈕和轉盤。

“全景望遠鏡,”巫師小販熱情地推銷道,“你可以重放畫面.....用慢動作放.....如果需要的話,它還能迅速閃出塞況的分析。成交吧——十個加隆一架。”

“我要是不買這頂帽子就好了。”羅恩眼饞地望著全景望遠鏡說道。

“別給我買,哈利。”邦斯說道。

“為什麽?”哈利正準備買四架的手縮了回來問道。

“不需要,買三架就可以了。你們知道的,我本來就對魁地奇沒什麽興趣。”邦斯說道。

“那好吧,買三架。”哈利說道。

“別——你別費心了。”羅恩紅著臉說道。

“聖誕節你可就別想收到禮物啦,”哈利說道,一邊把全景望遠鏡塞進羅恩和赫敏的手裏,“記住,十年都不給你送禮啦!”

“夠合理的。”羅恩咧著嘴笑道。

“謝謝你,哈利,”赫敏說道,“我來給每人買一份比賽說明書吧。你真的不買什麽東西嗎,邦斯?”

“不需要。”邦斯冷淡地說道。

當他們回到帳篷沒多久時,樹林遠處的什麽地方傳來低沈渾厚的鑼聲,立刻,千萬盞紅紅綠綠的燈籠在樹上散發出光芒,照亮了通往賽場的道路。

“時間到了!”韋斯萊先生說道,看上去和大家一樣興奮,“快點兒,我們走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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